产业聚焦丨中国工业化的伟大进程·引进外资推动中国工业化发展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坚持积极利用外资战略，不断创新外资政策和管理体制、优化外商投资环境，连续多年成为吸收外资最多的发展中国家。实践证明，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是有效组合全球生产、服务、创新要素，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实现经济快速发展的主要方式。

　　在改革开放之初，刚刚打开国门的中国既缺资金，也缺人才，更不了解国际市场，必须大力引进国外资金、技术和管理经验。而当时可以与外资合作或交换的，主要是国内廉价的劳动力和土地等生产要素。

　　商务部研究院外国投资研究所所长马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改革开放后的前十年，我国利用外资主要是政府、国际组织等，20世纪90年代后，外商直接投资才成为主导，这些外国企业带来了先进的技术管理，先进的生产力，激活了国内市场，形成了市场竞争，产品更新加快，产品研发和品牌提升加快，几乎对当时我国的工业体系进行了再造。

　　1979年7月，第一部利用外资的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颁布，在中国合资经营的企业有了法律依据。

　　第一阶段是1978年—1991年的起步阶段。深圳、珠海、厦门、汕头4个经济特区，作为重点引进外商投资的区域，中央给予这些区域更为优惠的政策。1984年，进一步开放大连等14个沿海城市。1986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鼓励外商投资的规定》，鼓励外商投资技术先进和产品出口项目。1988年国务院又把山东半岛、辽东半岛列为沿海经济开放区，批准海南建省并设立海南经济特区。1990年，决定开放上海浦东。

　　第二阶段是1992年—2001年。外商投资制造业有了较快发展。在此阶段，区域开放由沿海向内陆省份扩展，中国利用外资步入高速发展期。外商投资从一般简单加工扩展到信息技术、生命科学等产业，资金技术密集型项目大幅度增加，中西部地区利用外商投资也有了较快的发展。1992年当年合同外资金额超过前13年总和。这9年年均利用外资金额达到359亿美元。

　　第三阶段是2002年至今。2001年底中国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中国转变为全方位的开放、法律框架下可预见的开放、世贸组织成员之间的相互开放。

　　从整体来看，通过外商直接投资引进了相对于中国技术水平而言比较先进的技术，在外商投资企业的竞争压力和示范作用下，中国国内企业的管理水平和劳动生产率均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高。部分行业，例如家用电器行业，通过合资引进先进技术后缩小了与西方国家的技术差距。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通过大力引进外资，学习国外先进的技术和管理方法，这不仅扩大了就业，加快了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而且促进了经济的增长。随着经济全球化步伐的加快，外国投资在我国经济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已成为我国经济重要的组成部分。

　　据商务部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主要投资来源地实际投入增长态势良好，新加坡、韩国、日本、英国、德国、美国实际投入金额同比分别增长8.1%、24.1%、13.6%、150.1%、79.3%和7.7%。“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欧盟二十八国和东盟实际投入金额同比分别增长13.2%、22.6%和13.8%。此外，中国中西部地区吸收外资、外资大项目实现快速增长。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教授王健认为，改革开放之后，中国把门户打开，实际上通过吸收外商投资企业，进一步提升了中国工业化的进程。这主要体现在三方面的作用。

　　一是外商投资企业把合适的或者先进的生产技术带到中国，虽然是在外商投资企业内部来使用这些技术，但是很多研究表明，外商投资企业的技术引进有外部溢出效应。外部的溢出效应并不意味着知识产权不受保护，而是技术的使用会带来各方面影响，或者是扩散一些影响，对提升中国产业的技术水平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二是外商投资企业带来了先进的企业管理技术Star Sports。中国现代企业制度在改革开放后才逐渐建立起来。外商投资带来很多管理经验和管理技术，并且这些管理经验和管理技术需要通过培训，中国本地的人员才能获得。因此，企业管理技术也有很大的溢出效应，可以带动整个社会企业管理水平的提高。对国内产业提升方面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三是外商投资企业弥补了我国投资资金的不足。改革开放最早时期，国家严重缺乏外汇，当初很多产业的技术引进，实际上还通过补偿贸易的方式。也就是在缺少外汇对国外的技术和设备进行支付的时候，还要通过该设备所生产的产品，来补偿对方的设备和技术的投入。所以外商投资企业的引进，某种程度上加快了中国产业现代化的步伐。

　　“在中国的工业化进程中，外商投资不可或缺。不仅给中国带来了工业化进程中需要的大量资金，而且引进的技术提升了我国整体的装备技术水平和生产技术水平，增强了我国企业的竞争力，使得产品供应日益丰富，激活了国内市场，拓展了国际市场。引入企业制度和现代管理制度，在市场经济体制下进行管理企业，更重要的是基本理念的改变，这对于我国工业化发展尤为重要。”马宇强调。

　　王健指出，目前，研发的投入和技术的创新成为中国所有企业发展的有效动力。中国的生产制造，逐渐从价值链的低端走向高端。技术创新的优势，加上品牌，甚至数据赋能逐渐成为中国制造业转型的方向。这势必会使得中国制造从传统的工业制造时代，逐渐走向数字经济时代。中国工业化的进程走向了生产制造与互联网融合的新时代。

　　改革开放以后，大批跨国公司开始进入中国市场，经过近四十年的磨合、适应和发展，跨国公司在推动中国工业化的发展进程中产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影响。

　　“中国的改革开放，实际上也伴随着第二次全球化的浪潮，也就是从上个世纪80年代兴起的跨国公司在全球投资的浪潮。由于中国积极地利用外资的政策，让全球跨国公司很容易进入到了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教授王健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改革开放以来，由于我国实行积极地引进外资战略，各国企业也看好我国巨大的消费市场，逐渐开始在我国建立跨国企业，这些企业逐渐成为我国经济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一个阶段是1983年以前，在这一阶段，跨国公司开始了解、考察中国的投资和市场环境，只有很少的跨国公司在中国投资。

　　第三阶段是1992年后至今，经过十几年的考察研究和投资试验，跨国公司对中国的政策、法律、市场、人文环境等已有了较充分的了解，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也为跨国公司提供了广阔的市场环境，而且同志的南方讲话和十四大的召开都进一步坚定了跨国公司加大对中国投资的信心，因此，这一阶段跨国公司对中国的投资迅速扩大，战略目标也更加明确。

　　跨国公司在中国投资的行业，资本和技术密集程度要高于一般外商直接的投资。跨国公司涉足行业不仅包括传统的工业生产领域，而且近些年不断进入如农业、交通、通讯、金融等关系国计民生的行业。因此，跨国公司的投资更有助于中国产业结构的升级和经济进一步发展的需要。

　　改革开放之初，由于政策的限制，跨国公司主要以合资或合作的方式进入中国。在此期间，无论在投资项目数量上还是在实际利用外资金额比重上，合资都占绝对优势。具体而言，通过与中国政府的协商沟通，选择前景良好的投资项目和可靠的合作伙伴；参与中国国家重点建设项目和技术改造项目进行投资；通过与以往的（技术、贸易等）合作伙伴合资或合作进入中国；在其他合资项目的带动下投资中国。

　　合资经营和合作经营之所以成为跨国公司投资中国的主要方式，是由于许多外商对中国的市场、制度、法律、人文环境等都不太熟悉，因此，需要借助中方合作者的力量减少进入中国市场的成本。当然，有些行业是因为中国政府不允许外商独资经营而只能采取合资或合作经营方式。

　　到1997年，在外商对华直接投资（FDI）项目中，独资项目数量首次超过了合资项目数量。在2000年后，独资企业占外商直接投资总额的比重开始超过合资企业。尤其是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外商以独资模式进入中国市场的趋势更为明显。

　　当前，跨国公司投资已经成为我国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国家先后发布施行了新的《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外商投资电信、民航、银行、保险以及外商参与国有企业改组改造、上市公司国有股、法人股向外商转让、QFII等多项法规，进一步增强了跨国公司来华投资的信心。

　　王健认为，跨国公司对于中国工业化发展产生的巨大影响有以下四个方面：一是快速提升中国工业生产制造水平。二是让中国逐渐建立起来了工业生产制造与全球市场之间的联系与纽带。三是让中国迅速成为全球贸易大国。四是缩短了中国工业化发展的进程。

　　不过，王健指出，最近5年跨国公司在中国的发展有一定的萎缩。这主要取决于全球市场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同时中国国内市场也在不断升级，这体现在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中国作为廉价生产制造的地区逐渐丧失了低成本制造的优势。在全球市场，特别是近5年来出现了以技术驱动的贸易，其中包括跨境电子商务，也就是互联网和电子商务的发展在国际市场层面出现了贸易的碎片化，出现的跨境电子商务第三方平台使得全球贸易的门槛大大降低，这使得传统跨国公司在全球已有的全球套利的战略不一定能够奏效。

　　改革开放后，优惠的引进外资政策和中国巨大的市场吸引了大批的外资企业来中国投资。他们利用技术优势，中国政府给予的税收优惠政策和价格低廉的劳动力，得以快速发展，推动了市场经济的发展，促进了技术的快速提升。40年的持续发展，促进了我国外贸出口的发展，成为中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事实上，吸收外商直接投资，是中国扩大对外开放和加快市场经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顺应经济全球化潮流，主动参与和利用国际分工的重要举措。中国吸收外商直接投资保持平稳发展，利用外资的质量和水平进一步得到提高，外资对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推动作用得到进一步增强。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教授王健告诉记者，实际上，外商投资企业对中国的出口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在中国入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中国的出口呈现每年至少30%的增长，其中将近一半，或者是在有些年份，一半以上的出口，都是外商投资企业贡献的。

　　改革开放之初，在外资企业的带动下，“三来一补”“两头在外”的加工贸易得到快速发展，成为主要贸易方式，不仅解决了资金和外汇“双缺口”问题，而且为我国成为世界贸易大国和外汇储备大国奠定了基础。1979年我国进出口额仅为454.6亿元；2018年我国外贸进出口总值30.51万亿元人民币，年进出口规模首度超过30万亿元，创历史新高。

　　王健表示，外商在中国投资企业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外商投资企业借助中国人口红利和廉价的劳动力既在中国市场当中获得了应有的市场地位，同时大量制造的产品，出口到海外，外商投资企业获得了巨大的发展，从在中国出口额当中占一半的外商投资企业，就可以看出外商投资企业在中国对外贸易当中所起的作用。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信息部副部长王晓红认为，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促进了我国产业结构从劳动密集型为主到以资本技术密集型为主的演进。我国通过承接跨国公司制造业转移快速实现工业化和城镇化，成为世界制造业大国；通过引进国外连锁超市、大卖场等新型业态引发了流通业，由百货店等传统业态快速形成各种新型业态。进入本世纪以来，随着跨国公司研发设计、软件与信息技术、供应链管理、咨询、金融等服务业继续向我国转移，带动了国内服务业整体水平、国际竞争力提升和新兴服务业快速成长。

　　“外商投资企业通过设备和技术进口、在华设立研发中心、合资企业共同研发、协作企业技术援助等方式带来了技术外溢效应。我国一些企业通过合资之后，逐步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和自主品牌，技术创新能力达到国际先进水平。通过引进FDI的方式来引进技术是改革开放后技术引进的显著特征。”王晓红表示。

　　“外商投资企业之所以在中国获得了巨大的发展，主要得益于中国的市场首先是廉价劳动力优势，其次是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的管理水平，第三是中国制造产业的产业链优势。中国市场几乎囊括了全世界最全的产业链。几乎任何产品，在中国都能够找到合适的生产厂家。况且在改革开放之初很长一段时间，对外商投资企业给予一定的优惠待遇。这就让外商投资企业有了比较好的发展环境。”王健指出。

　　此外，我国吸收和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特别是通过吸收欧盟、美、日等发达国家大型跨国公司的投资，借鉴先进的管理方式和制度，推动了我国企业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和完善，推动了我国国有企业改制并健全公司治理结构。

　　王健指出，“现代企业制度的引入，也让外商投资在中国有了与国际通行做法相符合的法规可循。同时不同所有制的企业，以及不同经营方式的企业，都有了统一平等的市场地位。这也有助于不同的企业，在市场当中进行公平竞争，创新发展，为中国工业现代化的进程提供了最基本的市场环境和制度保障。”

　　2018年，中国引进外资规模再创历史新高。展望2019年，商务部部长钟山曾表示，2019年商务部将扩大开放领域，继续缩减“负面清单”，允许更多领域独资经营，加大引资力度，推动重大项目落地，推动自贸试验区发展，打造开放新高地等，力争保持吸引外资稳中向好势头。